第五十五章 助力

“爰采唐兮”

“沬之乡矣”

“云谁之思”

“美孟姜矣”

……

歌声婉转,一声一声都击动人心,一句一句回荡在“归里醉”的每一个角落,连匿身前行的水门都听的一清二楚。这唱歌的人正是“归里醉”最红的姑娘,名叫翠奴,此时的她正一身粉色衣裙,身材曼美,不输赵家飞燕;粉黛轻施,却似昔时杨妃。舞台之上,灯光渲饰,周围舞女翩跹,却在她的歌声之下顿失颜色。台下贵人云集,个个如痴如醉,却不知道是她的歌声使人沉醉,还是她的容颜让人着迷。水门听着歌声,一时竟是出神,让一名护院发现了身形。

“什么人!!?”

水门暗道槽糕,身形连闪消失在护院的视野之中。那护院的一声已经惊动了其他的护院,都纷纷向这里赶来。郝邕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也是这里所有护院的头,他带着几队人匆匆赶来这里,问道:

“怎么回事?”

“属下发现可以人物。”刚才发现水门的那个护院道。

“可疑人物?有什么特征?”郝邕急问道。

“衣着朴素,一头金发。”那护院也立即回道。

郝邕转身对身后的护院道:

“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数十人一齐回道。

“二队自南向北搜索,五队自东向西搜,四队和我一起朝贼人消失的方向搜,行动!”

“是!”

……

水门看着慢慢靠近护院队伍,让他就这么放弃密哈尔这条大鱼实在让他肉疼,无奈之下,只得想着刚才见到的一个人的模样,手里变身术印结成“嘭”一阵白烟过后,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取代了水门刚才所在的地方。郝邕听到这边有声音,急忙往这边赶,一见水门,忙拱手道:

“伏黎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啊?不看翠奴姑娘的表演了吗?”

“呵呵,我只是来这里透透气。”水门不动声色动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郝邕躬身告退。

水门应了一声,也不开口留他,自己还巴不得他开点走呢!郝邕走出几步,身边的护院凑上来轻声道:

“郝大哥,我刚才还看见伏黎贵人在舞台那边,居然比我们还快到了这边!”

郝邕听罢,眉头一皱,转头对水门道:

“哦,对了,伏黎大人,家中的木材生意怎么样了?”

水门一听,心里依然明朗,这是试探自己啊!当下也不说话,因为这句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郝邕紧紧盯着水门,步步紧逼,两人仅离丈余。水门瞧准空隙,拔腿就撤,连续几个瞬身,已然消失在角落。郝邕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惫懒,一句话没说就跑。不过郝邕毕竟也是个好手,几乎在水门消失的瞬间迈开大步,率先向前追去,身后的护院也紧随而至。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水门,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物,凭现在的他根本无法企及。郝邕追至角落,却已经失去了水门的身影,只好叹了一口气,疑惑道:

“可以瞬间乔装成别人吗?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会溜进来?”

此时,后面的护院也都赶了上来,见郝邕停下不追了,刚才那个护院上前道:

“郝大哥,为何不追了?”

郝邕看来他一眼,苦笑道:

“怎么追?看来对方拥有可以瞬间乔装成别人的斗技,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他,要怎么找了?”

那年轻的护院有些不服气道:

“那我们就不找了?任由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也不能不找,毕竟是我们职责所在,你带着他们继续找,我去禀高老板。”郝邕说完就转身,向着内院走去,那里是这所“归里醉”的老板的住所。

话说水门瞬身逃离之后翻过几道墙壁,随意躲进一房子里。水门确定没有追兵后,解除变身术,便细细打量这家房子起来:只见靠窗出有一座精美的梳妆台,台上各种幽香的脂粉有序摆在那里,静待着自己的主人施用。看来这里,已经毫无疑问这是个女子的房间,而且看这里精致的用品和那精美的chuang帏,是个地位不低的人。水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想一个怀有不轨的意图的人一般潜入女子的房间,“这可真是讽刺啊!”水门自嘲一句,准备退出这里。水门脚步刚迈,就听到了门廊之上传来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细细一听,竟是朝着这个房间而来。

水门一惊,暗想:现在出去必然会被逮个正着,如此又会引来那些个护院了,这样的话我就算可以平安脱逃,但是也别想接近密哈尔了。嗯,还是躲躲吧!水门注意打定,向上环顾房间,眉头一皱:根本没什么地方可躲嘛!确实,这房间之内,除了角落的两个箱子之外,也就剩下一块雕花屏风了。水门环顾无果之后,无意之间向上一看,只见横梁只见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在屋内若不是在特定角落根本看不见。水门心里一喜,一跃居于其上,隐匿身形。

“吱呀”,房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个JiaoXiao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子,衣着之这里下人的打扮,看样子是这间房间主人的贴身丫鬟。那女子进来之后,让身一旁,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翩然出现,神情秀越,美而不艳,真是清丽不凡!这个女子正是翠奴,此刻她已经演完一场,有片刻休息的机会。水门在梁上看着这个女子,不知为何,总觉着这个姿色不凡的女子眉间却似有挥不去的淡淡哀愁之色。

翠奴缓步来到屏风后面,而那个丫鬟则是走到角落的两口箱子旁,俯下身躯,拿出精美的淡蓝衣裳。看到这里,水门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人家准备换衣服了。非礼勿视,乃是君子之风,水门虽然不敢自诩君子,但是也不是眼中只有MeiSe的浪荡之人,当下转过头去,倚梁而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特别是自己的眼皮底下还有还有无限ChunGuang,水门只觉得过了一个时辰一样。终于,下方传来声音,细辨方向,已经不是屏风所在,而是梳妆台的方向。

“小喜,你去帮我烧点水吧!”声音细柔温婉,正是出自翠奴之口。

“诶?烧水做甚么呀,小姐?”小喜疑惑,不知道自家小姐要自己为何烧水。

“别问了,让你去你就去吧!”

“哦,好吧,那小姐你等会儿。”

“嗯。”翠奴应了一声,一边梳着自己柔顺的秀发,眼角余光看着小喜出门而去。

翠奴眼见着消息去远了,对着自己的镜子道:

“梁上的那位,你可以出来了!”

“!?”躲在梁后的水门心里惊疑不定:“被发现了?”水门心里虽惊,却不依言现身。

“再不出来我就要喊人了!”

“没办法了。”水门身形一晃,直接来到翠奴的身后,手中锐利的苦无直接架在翠奴如葱根玉脂般的细颈之上。

翠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心里不由来一乱,但是看清镜子里面容后,心下稍安,道:

“你没有必要这样,如果我要叫人,刚才就叫了。”

水门现在眼里余光也瞧了一眼镜子,原来这个镜子放得偏僻,竟然对着刚才水门藏身的地方!

“真是失策!”水门心里暗想,同时心思回到眼前,知道她说的在理,道:

“你有何目的?”

翠奴见他无意伤害自己,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朱唇轻启:

“少年郎,你不该先把这个东西拿开吗?放心吧,我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你对手。”

“我拒绝,再厉害的人也有抵不过阴谋诡计的时候,再说我还没完全相信你,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好了。”水门断然回绝。并不是水门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是现在敌我不明,且身在敌穴,稍有不慎便会是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唉!真是不懂得怜惜女子。”叹了口气之后,翠奴神情一变,面带忧伤道:

“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这里!”

水门默然,良久方道:

“看你的样子,在这里过的应该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婢仆使唤,为何要离开这里,去过那些自己无法掌握的生活?”

翠奴闻言,露出一丝苦涩,道:

“锦衣玉食?婢仆使唤?”

“难道不是?”

“是,当然是!只不过这些背后却是强颜欢笑,以色娱人,而且每天都得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于人,为自己招来灾祸。说起来是‘归里醉’的红人,但终究只是权贵玩物而已!现在能有这样的待遇也只不过是年轻貌美、一身技艺,到老来色衰,也只有孤苦凄凉而已。所以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四方笼子。”翠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出多少FengChen女子的悲哀与无奈。虽是如此,但是也有例外,也有觅得如意郎君,幸福美满的人,但是这是极少数,万中无一,毕竟到风月场所的男人大都只是为买一夜FengLiu,纵然当时如胶似膝,事后也是形同路人,并无情分;都说婊子无情,但是又有谁真心对待这些可怜FengChen女子?

“你和我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这么大的赌注,押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吗?”

“诚然,这是个危险的赌注,但是我愿意赌一把,为了换取自由!”声音轻柔,却字字有力。

“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呢?”

翠奴一愣,没有想到镜中这冷峻的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少年所有的心性,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也正因如此,翠奴更坚信他有能力带自己出去。

“你来到这里相比有所求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别的不敢说,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消息,我还是帮得上忙的。”翠奴并不理会水门的话,而是直接开除自己的筹码!

水门闻言,心里一动,确实,自己如今信息匮乏,能找到一个为自己提供消息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水门虽然心动,口中却依旧道:

“那真是可惜,我来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翠奴闻言,原本尽在掌握的神情已然一变,变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着一些变换,水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想:如果这女子是演戏的话,那演技真是拙劣。水门收回苦无,转身道:

“叫人与否,请自便!”

翠奴张了张口,随即神情一黯,满是失望之色,但终究是没有发声音,任由水门离去。水门走出数步,见对方未叫住自己或大声喊人,停下了脚步,道:

“好,我帮你!”

水门这话一出,翠奴愣了愣,终是回过神来,道:

“真的!?”

“嗯,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件事。”水门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翠奴展颜一笑,道:

“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我也乐意为之。”

水门还待再说,忽然感到到外边有些许动静,随即躲回梁上。小喜提着一个水壶回来,喘着气道:

“呼呼呼,小姐小姐,水来了!”

翠奴从梳妆台起来,难掩心中喜悦道:

“来了,真是辛苦你了,小喜。”

小喜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奇道:

“小姐,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啊!”翠奴狐疑,不知小喜为何这么问。

“哦,我看小姐一脸喜色,还以为有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呢!”

“哪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哦,小喜,群殴有点儿饿了,你去厨房拿点糕点来给我吧!”翠奴找了个理由支开小喜。

“哦!”

梁上的水门看着小喜远去,从梁上下来,看了翠奴一眼,而翠奴也妙目回视。水门道:

“你为何会相信我?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翠奴闻言,脸上粉霞泛出,道:

“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你没有看我吧,由此我可以断定你不会像别人一样贪图我的MeiSe。”

水门哑然,沉默良久方道:

“你太轻信人了。”

“那我又信错人吗?”

水门闻言一愣,这话倒是难住他了,说没错吧有自夸之嫌,说错了吧,又明显是假话。翠奴继续道:

“那你呢,为何突然改变主意,选择相信我、帮我了?”

“如果刚才你叫住我或者是喊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走掉,而你被我拒绝之后却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中,凭这两点,我选择相信你!至于为何帮你,也只是利益相关、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我暂时没办法带你离开,我需要你帮我搜集情报,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翠奴暗道好险,刚才没有喊住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拒绝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已,不过细想之下也觉得他说的在理。翠奴收敛心思,道:

“这个自然,那么,你要我做什么?”

水门附在她的耳边,耳语一阵。翠奴听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几经挣扎之后,终于下定决,点头答应。

于此,水门终于展开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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