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处逢生

海棠仙子被抓走之后,李汉卿悲痛欲绝,日日以泪洗面,三岁的儿子还需要照管,李汉卿又当爹又当妈,过的好不辛苦,每天在哄儿子睡觉以后,李汉卿孤枕难眠,想到爱妻海棠,更是痛不欲生,于是便开始借酒浇愁,但酒入愁肠愁更愁,李汉卿不得不喝更多的酒,唯有在大醉之后,才能暂时忘却痛苦,换来片刻的睡眠。

有诗曰: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由于日日狂饮滥喝,没几天的时间,李汉卿便由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憔悴不堪的落魄酒鬼,他暂时将儿子李逍交给弟弟李汉臣和弟妹鲍氏照顾,自己则天天喝的烂醉如泥,由于日夜思念爱妻海棠,不到一个月功夫,李汉卿的一头乌黑的头发,便有一半都变成了白发。

李汉卿有一天自己照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满脸胡须,脸色枯黄,鬓边都是斑斑白发,看来苍老了许多,不再是以前英俊潇洒的模样。

这相思之苦,分别之痛,当真是令人无可奈何且无法回避,有诗为证: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弟弟李汉臣经常劝哥哥要想开一点,不要天天借酒浇愁,这样是在伤害自己,但李汉卿心中思念爱妻海棠仙子之苦,岂是几句话可以抚慰的。

一日,李汉卿登上王母山,来到王母池。这是他初次见到海棠仙子的地方。清澈的池水犹在,但人已经是天各一方。当真是:晚景潇疏,堪动宋玉悲凉,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想到这里,两行热泪顺着李汉卿的脸颊流了下来。

有诗曰:

世上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想想余生都要在这种痛苦中度过,李汉卿心中竟然动了轻生的念头,他来到王母山的一处悬崖边,这悬崖有几十丈高,若是从山崖上坠下,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李汉卿心想与其毕生在孤独、痛苦中度过,不如一了百了,他心中对海棠仙子的爱恋,实在是已经到了刻骨铭心,蚀骨销魂的地步,如果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海棠仙子,他也不打算独自活下去了。

李汉卿闭上眼睛,一步一步的向悬崖走去。

“这悬崖很高,跳下去一定摔的粉碎。”一个声音传入李汉卿耳中。

李汉卿吃了一惊,不知是谁在说话。

李汉卿睁开眼,看见不远处有个穿青色衣服的道士,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你也真是太懦弱了,堂堂七尺男儿,妻子被别人抓走了,而自己只能窝窝囊囊的跳悬崖自尽,唉,真是窝囊,窝囊啊。”那道士说道。

李汉卿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家村的那个给人相面和算卦的道士方壶子。

听到方壶子笑话自己窝囊,李汉卿心中略感生气,不过此时他也无心与这道士计较了。

“道长休要取笑,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李汉卿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要自尽,这是对祖先不孝。妻子被人抓走,却不去救,这是寡情薄义,自己三岁的儿子丢下不管,这是狠心无情。”方壶子道。

李汉卿叹了口气,他知道方壶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道长,我……我实在是不中用,我太没用了。”李汉卿叹道。

“你这么一死了之,留下你的三岁儿子,没爹没妈的孤零零活在世上,你忍心么?再说,想想你妻子此刻必定在遭罪,你不想去救她?”方壶子道。

李汉卿感觉这个道士很是神奇,仿佛什么都知道,李汉卿忽然想起那一次在王母池,这道士一剑插在那大蟒蛇头上,救了海棠仙子一命,后来又慷慨赠药,解了海棠仙子的蛇毒,看来,这道士定非寻常之辈,说不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请道长为小生指一条路,只要能救出我的妻子,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李汉卿道。

“阆苑岛主将你妻子抓走,你就再将你妻子夺回来,这样你一家不就能团聚了么?”方壶子道。

“可是,晚辈虽然是个男子,但却不是那阆苑岛主的对手,而且晚辈也不知道阆苑岛究竟在何处,只知道那是大海中的一个岛屿。”李汉卿叹气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方壶子道。

“请道长为我指点迷津。”李汉卿道。

“你若信得过我,便从这悬崖上跳下去,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方壶子道。

李汉卿不知道方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李汉卿此刻一心想着如何能救出海棠仙子,如果无法救出海棠仙子,那自己本来也不打算活了,他想都没想,就走到悬崖边,向前一步跳了下去。

李汉卿只感觉身体在飞速下坠,虽然他心志坚定,但从几十丈高崖上跳下,岂是儿戏,李汉卿不由吓得“啊啊”大叫。

突然李汉卿感觉自己停止了下坠,他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方壶子一把抓住了自己脖子后面的衣领,将自己提在半空,而方壶子则站在一个大葫芦上,飘在空中。

“你这小子还真实在,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跳了下来。”方壶子笑道。

“晚辈心意已决,若是不能救出妻子,晚辈也不打算活了。”李汉卿道。

“有这样的决心和志气,还有什么干不成的?连死都不怕,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方壶子道。

李汉卿看方壶子此刻站在一个大葫芦上,葫芦则飘在空中,这绝非凡人能做到,便道:“原来道长会法术,请道长收弟子为徒。”李汉卿道。

方壶子没有回答,他提着李汉卿的衣服领子,飞上了悬崖顶端,找个安全的地方,将李汉卿的身体放下。

方壶子指着那大葫芦喊了一声:“疾”,只见那大葫芦又变回了小葫芦,方壶子将葫芦重新挂在背后。

李汉卿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神仙,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若是能求神仙收自己为徒,将来学些法术,说不定可以将妻子海棠救出苦海。

想到这里,李汉卿“扑通”一声跪倒在方壶子面前,道:“求道长收晚辈为徒。”说罢,又磕了十几个响头。

“好了,够了,你起来吧。”方壶子道。

“道长答应我了?”李汉卿看着方壶子问道。

方壶子含笑点了点头。

“谢师父,请受弟子一拜。”说罢又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方壶子已经在暗中对李汉卿的品行做过探访,知道李汉卿乃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所以才答应收他为徒。

“我一生行走江湖,一向是独来独往,从没有收过徒弟,这也是你我有师徒之缘分,李汉卿,你既然拜我为师,以后便要遵守我们门派的规矩,否则我便赶你出门。”方壶子道。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李汉卿道。

“汉卿啊,你既然已经拜入我门下,须让你知道我门的来历,我乃是蜀山派的剑仙方壶子,我们蜀山派属于仙宗玄门之下的一支法脉——剑仙派,修炼的是玄门正法,修成正法之后,可以长生不死,步日玩月,摘星踏斗,御剑飞行,千里飞剑取人首级。若是再努力向上修行,可以修成大罗金仙,那时玉帝赐予玉册金书,飞升仙界,升上天庭为仙官。”方壶子道。

“原来师父是蜀山派的剑仙,请问咱们蜀山派的祖庭位于何处?”李汉卿问道。

“咱们蜀山派的祖庭位于四川峨眉山,掌门人叫做海蟾子,我乃是海蟾子座下大弟子,你尚有许多师叔,以后再一一让你认识。”方壶子道。

“师父,有一个问题我十分关心,不知当问不当问。”李汉卿道。

“你有何疑问,但说无妨。”方壶子道。

“师父,请恕弟子冒昧,请问我们蜀山派实力如何?可否与阆苑岛主一较高下?”李汉卿问道。

李汉卿急于加入蜀山派,其实是想早日学成仙术,好去阆苑仙岛救出妻子海棠。

“哈哈,汉卿,你不用心急,仙术非一日可以学成,还要看你的悟性和资质如何,阆苑仙岛与我们蜀山派同是仙宗门下,不好说谁高谁低,我会传授你各种仙术,你只要潜心修行,救出你妻子还是大有希望的。”方壶子道。

此刻只要有一丝希望救出爱妻,李汉卿都愿意拼劲全力去试一试。

“不过修炼仙术不是那么容易,你要跟我去一趟四川峨眉山,可能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方壶子道。

李汉卿低头不语。

“汉卿,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你的儿子,这里有500两银票你拿去,让你弟弟和弟妹帮着照看你儿子,你随我去峨眉山修炼一段时间,等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即可回家看望孩子。”方壶子道。

李汉卿看着方壶子,心中异常感激,方壶子不但法术高强,还心思细腻,知道自己挂念儿子,心中放心不下。

“可是师父,我初入门下,还没有孝敬师父,却反倒拿师父的银子,这……”李汉卿心中有些为难。

“哈哈,汉卿,我玄宗有黄白之术,可以点铁成银,银子要多少有多少,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实在不足挂齿,不过此黄白之术,不可滥用,这我以后再详细向你解释,先把银票收下吧。”方壶子道。

李汉卿收下银票,心中对师父充满了感激,李汉卿的弟弟李汉臣,平时在家种地,农闲时出海打渔,家中并不富裕,如果将儿子交给弟弟照顾,家里多出一张嘴,势必要增加花销,这会让弟弟李汉臣一家日子过的更艰难。所以必须留一些钱给弟弟。

李汉卿回家之后,将儿子李逍托付给弟弟李汉臣和弟妹鲍氏照看,并将五百两银票交给李汉臣。李汉卿知道弟弟李汉臣和弟妹鲍氏,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将儿子托付给他们,心里也很放心。

李汉卿告诉弟弟自己要离开李家村去一趟四川峨眉山,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就会回家。李汉臣道:“哥哥你尽管放心,家里一切有我照看,逍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说罢不禁流下热泪。

李汉卿父母早亡,一直与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之间感情深笃,因此兄弟二人在离别时,也十分依依不舍。

李汉卿临走前又抱了抱儿子李逍,看着年幼的儿子,李汉卿心中十分割舍不下,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但他立志要学成仙术,救出妻子,这样才能一家团聚,李汉卿将李逍交给弟弟,一狠心,转身离家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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