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头再来

转眼间,中年男子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地上一堆尘埃,生命的脆弱,由此可见。

乐天再次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们,那些人看见乐天的目光望过来,连忙齐齐后退几步,不敢与乐天对视,生怕惹祸上身。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乐天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周围人见他过来赶紧自动让出一条路,仿佛乐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来自洪荒的凶兽随时会把他们吞没似的。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路,乐天终于在镇子外面不远处找到一个无人烟的破旧的房子,房子里面满是尘土,看样子是久无人住,他费尽力气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在上面开始疗伤。

刚才与那个中年男子之间一战,看似轻松,其实凶险极大,而且他也受了不浅的伤害,只是别人从表面看不出来而已。

斗者之间,每相差一个等级,实力都有很大的差距,三星斗师对上八星斗师,纯粹是找死的行为。千年之前,乐天修为曾经一度达到九星斗圣的巅峰层次,当时他才不到二十岁,这就导致了他根基不稳,战斗经验欠缺,实战能力不强的问题。

千年之后,乐天再次重新修炼斗气,短短几天时间从一个体内没有丝毫斗气存在的普通人到如今的三星斗师,其修炼速度不可谓不快。

他的父亲乐尊,作为自远古时代破灭之后唯一一个达到帝境修为的人杰,给他留下来的天阶心法,天阶斗技不少,但是那些心法和斗技对于斗气的要求实在太高,以乐天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使用。

比如巨灵掌,只是高级玄阶斗技而已,乐天使用了一次,虽然最后成功地灭杀了那个中年男子,但是他受到的反噬同样严重,若非他的体内生机旺盛,自愈能力强悍,单凭巨灵掌的反噬之力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乐天集中自己全部的精神观察着体内的情形,他的体内筋脉中,一股微弱细小的金黄色能量在流动着,那便是斗气了。这股斗气每在筋脉中流动一个周期就会壮大一分,虽然壮大的程度很小,但是乐天还是能感觉到它在壮大。

千年之前,乐天的灵魂就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帝境,在这沉睡的一千年时间里,他的灵魂之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很多,以前灵魂之力达到帝境的时候,犹如一团浓浓的大雾,而今,灵魂再次突变,犹如一潭清水,不论是纯度还是密度,都提高了一个层次。

灵魂层次提升之后,他的感觉敏锐了很多,以前若是把灵魂释放出来,方圆一里以内的任何东西皆清晰可见,现在这个范围则扩大到了五里左右。除此之外,当他把灵魂之力散布在自己体内各处的时候,他便可以内视了,能看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筋脉分布以及肌肉跳动。

慢慢地,随着乐天体内的斗气不断流转,以及一种未知名的能量的滋润,他体内受到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直至恢复到最初没受伤之前的模样。

“呼……”乐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吐气之间,仿佛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吐了出去,他只感到神清气爽,久违的轻松和愉悦感漫上心头。

既来之,则安之。乐天从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乐观派,随着最初的震惊与迷茫过后,此时的他再次回复到千年前的心态,除了实力没回来,亲人没回来,他的自信回来了,心态回来了,生活的态度这些也全都回来了。

人之一生短短数十载时光,就算修为达到斗圣巅峰,寿命也不过两三百年,自己历经千年时光非但不死,甚至没有变老丝毫,这是苍天对自己的垂帘,上天既然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就应该好好珍惜,斗气没了可以重新修炼,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许旁人难以想象,觉得自己沉睡千年之后再次醒过来之后,举世滔滔,再无一个亲人在世,更没有半个关怀自己,爱护自己之人,人们必会认为自己身受孤苦之痛,痛苦不已,其实不然。千年之前作为一个巅峰强者,虽然年纪有点小,但是乐天明白一个道理,天生万物,必是孤独而生,孤独而死,比如那坚韧的小草,比如那孤傲的雪松,比如那巍然的山峰,虽无人关切,却仍坚强向上,不屈不挠地活着,而身为万物之灵,大陆之主的人类,没有别人的关怀,难道就要萎靡不振,不思进取?如此行径,岂不是愧对上天之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既然上天垂怜自己,自己就应该好好珍惜,千年之前,自己站在巅峰;千年之后,自己重头再来!

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着朝乐天所在的破房子的方向行进,拉马车的马浑身是汗,而且走得颇慢,看样子是经过长途奔波的。四个护卫骑着马无精打采地跟着马车,也许是他们一路走的过于顺风顺水吧,这些护卫一个个懒洋洋的,浑然没有警惕之心。

“小姐,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房子,我们还是去那里休息休息吧,这一路赶来大家也都有点累了。”一个护卫策马快步赶到马车侧面,低声对着马车道,仿佛生怕打扰到马车里面的人似的。

其他护卫也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等待着马车里面的人的指示,一时间,偌大的官道上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和马车辘辘的声响。

良久,马车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好吧,我们休息一会儿,顺便打听一下看距离大丰镇还有多远的距离。”这道声音很是美妙绝伦,宛如天籁,随时满身大汗,但是几个骑马的护卫一听到这个声音,仿佛被一桶水当头浇下,说不出的清凉爽快,感觉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夜莺小姐,还是停下来吧,再往前走也是徒劳。”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由远及近,单从声音判断,就知道来者的难缠,因为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其声似乎是在天天,显得很飘渺,但是当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好像是在护卫们的耳边响起,甚至都能听出来里面蕴含的杀意。

四个护卫反应颇快,一字排开,将马车挡在他们身后,长剑拔出。他们的面前,蓦然出现一个年过六旬的青衣老者,老者相貌普通,看起来很精神,只是那双阴狠的眼睛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森然。

马车的帘子缓缓揭开,一个年轻女子迈着娇柔的步子走了出来,这个女子身穿一身白衣,连脸上都带着一块儿白纱,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孔。

“这位前辈。”女子朝着老者施了个晚辈礼,然后用她那堪比夜莺的声音道,“我与前辈无怨无仇,敢问前辈却是为何这一路紧追不舍,不肯放我等一条生路呢?前辈堂堂一个巅峰大斗师,却与我们这些小辈为难,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老者嘿嘿一笑,用宛如看死人一般眼神看了看四个护卫,道:“夜莺小姐的歌声号称天籁之音,不愧是名闻整个大陆的歌神,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只是传言从来没有人见过夜莺小姐面纱下的那张面孔,不知道小老头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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