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医仙

水门听到这声音,令人心神畅然,望向门口,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看其模样,约摸十四岁,脸上稍有怒气,更添其一分姿色。那少女语气微怒,道:

“我不是说过让病人好好休息吗?”

屋里三人听到这话,讪讪而笑,连声道歉。水门见此,不禁讶然,拉了拉身边惜泪的衣角,轻声问道:

“这人是谁呀?”

惜泪回过身来,轻声回道:

“水门弟弟你昏迷了几天所以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全是这位妹妹治好的,她的医术可真是没得说。你……”

未等惜泪说完,那少女就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他换药了。”

曲莫闻言,应了声“好”,就要带着两人往外走去。惜泪见此,疾道:

“水门弟弟你好好养伤,我给你弄些吃的。”

水门一听此话,也觉得腹中饥饿,也不矫情,轻轻道了声谢。惜泪一笑,就与曲莫一道出门去了。水门看着三人出门而去,直到漆门闭上,人声渐远,才回头来,却只见那少女已将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就要动手卸去水门身上的旧药。水门看着那少女的手法,不禁心中一赞,口中却道:

“谢谢你!”

少女除去水门的水门身上的旧药,看到已经好的八九不离十的伤口,脸上丝毫不掩饰惊讶之情,不理会水门的致谢,脱口问道:

“你的伤……怎会如此?一般人需要三个月疗养的伤,你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好!”

少女转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草药,再看看水门,忽而展颜一笑,接着道:

“看来我带来的药你是用不着了。”

少女原本面容虽然带有几分青涩,但是眉宇之间已现绝色之姿,比之纳兰嫣然也是不遑多让,如今一笑更是让人倍感亲切,暖意中生。水门见此,不禁开口夸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刚才为什么绷着一张脸啊?”

少女闻言哼了一声,有点气道:

“我早就嘱咐过他们,让你多休息才有助于身体恢复,可是他们竟然无视我的话!”

水门自然知道少女话中所指的他们就是曲莫几人,可没想到少女生气竟是为了自己的事,不禁心头一暖,再次真诚谢道:

“谢谢你!”

这次少女倒不像上次一样无视水门的话,反而有些局促,继而又自然了来,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治好我的伤。”

“这我可不敢居功,是你自己体质惊人,才好得这么快。再者说了,医者父母心,我对待每个送来这里的病人都会尽心尽力的。”

“你心地真好。”

少女听得水门此话,神色一黯,喃喃道:

“心地好……吗?”

少女这一转变,瞬间使屋里的气氛冷了几分。水门见此,知道眼前这少女肯定是有什么言说的苦衷,背负了难以背负的担子,明明是如此美好的年华,却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分沉重。

就在水门思绪飘扬之间,那少女却已经缓过神,道:

“你试试看能不能下床走动。”

水门一听,心中不禁一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

说完就下床站了起来,可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感到脚下一沉、眼前一眩,就要晕倒。就在水门身体不稳之际,一双葱根般的手伸了过来,搀住了水门。水门缓过神来,看着少女,谢道:

“谢谢你,我怎么会这样?”

少女嘴角轻扯,眼里满是笑意,解释道:

“你身上的上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毕竟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来你一直躺在床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身体虚弱,加上你又起的太急,出现这样的症状也不奇怪。”

水门听罢,心里一阵嘀咕“你不早说让我出这样的丑”。不过水门知道少女也没怀有恶意,也没有太在意。水门轻轻推开少女,试着活动身体,这不动不要紧,一动倒让水门觉得自己的身体竟如生锈的兵器一样,钝锈无光。水门不禁心中感慨:这修炼之道,当真停不得呀!

正在水门感慨之际,忽然传来一阵“咕噜”之声,正是那五脏庙索求祭品的声音。此时屋里只有水门和少女两人,水门不禁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咧嘴灿然一笑:

“哈哈,哈哈,是我肚子发出的声音。”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道:

“我去看看有什么厨房有吃的没有,你且先等等。”

少女说罢就径直出门而去,只留下一边摸着肚子的水门。直到少女出门之后,水门才发觉自己还没有问自己恩人的名字,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连自己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失了道理。不过想到她不久便会回来,到时再问,想来也不迟。

水门看着屋子,顿时觉得百无聊赖,就想起几日前的一战,想起那个黑袍人。当时并未多想,现在细细想来,那个黑袍人的根基真是深部不测,单单是其制造的傀儡就有如此实力,本尊有多强,怕是无法揣度。不过令水门疑惑的是,如此强者,怎么会来到伽玛帝国这个边远之地,此人究竟意欲何为?水门退回床边,直接躺下枕着双臂,愣愣看着屋顶,陷入沉思。良久水门抽出右臂,摊开手掌,正对着那还有几分稚嫩脸。水门看着自己手掌的纹路,眼睑低垂,旋即一握拳,双眼精光一闪!

水门一摸肚子,一脸愁苦,道:

“啊,好饿啊!”

水门挣扎起身,走到门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只见少女手中托着一个盘子正悠悠而来。见到此情景的水门,原本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再看那少女直如天使下凡,圣神慈爱。那少女近前,看到水门古怪的神情,不禁疑惑,但也没问,只是道了句,

“来吃吧!”

水门看了托盘之中的事物,只见是一碗面和一荤一素的菜,虽然简单,却也别致。水门已然三天未进饭食,如今看得这几样菜肴,不由食指大动,道了声谢,口中道:“那我就不客气。”也不在顾及自身形象,大口吃了起来。一旁的少女看得眼前的金发少年吃得津香,不由得心中欢喜,一见水门吃得急了,也出声劝他。水门连连点头,在一个少女面前如此狼吞虎咽,实在让人脸红,只得道了声谢,吃相也变得斯文起来。

水门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面食,喝了口水,缓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合掌对少女道:

“谢谢款待!”

少女莞尔,轻声道:

“你吃好了?”

水门摸了摸后脑,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还未问她的姓名,于是水门起身拱手,对着少女神恭色敬道:

“区区墨川平,铭感恩人大恩,不知可否告知芳名,也好日夜感怀,他日竭力报恩!”

少女秀眉一皱,暗道:“这人怎么如此文邹邹起来了?方圆百里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谁不知我的姓名,这少年郎莫不是明知顾问,借此来博得我好感?”少女当下后退一步,见这金发少年神色诚恳,心中更是不满,显然是把水门当作了登徒子敬而远之了。少女心中虽然不满,却并未表现在脸上,在这青山镇的佣兵堆子里混久了,应付人的功夫自然也不弱。少女笑意不减,道:

“你不需客气,你的伤势刚好,应该多多休息,我先告辞了。”

“且慢!”

少女充耳不闻,翩然而去,只怔怔发愣的水门。那也怪不得那少女,这青山镇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那少女一介女流这满是臭男人的地方生活,自然是时时戒备,处处提防;加上少女虽然年纪小,却已具国色天香之资,少不得遭许多贪淫好色的权势人物觊觎,像水门这样的“登徒子”来了不知多少。然而事实也是如此,这青山镇中的人物,若不是忌惮万药斋的实力,那少女只怕早已被人抢了去,过着暗无天日,痛不欲生的生活了。当然,这此中关节并不是水门能知道,所以他更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为那下作之人。水门此时只得苦笑,暗忖是不是自己得罪她了。可是思前想后,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或是语言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她,不过有个地方非常明显,那就是那少女势必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自己。纵然水门脾气再好,却不代表水门愿意被人误会。水门快步追出门去,行至拐角,却差点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少女。那少女“哎呦”一声,差点将手中的东西给摔了。待得少女站稳,看到手中的东西没撒,心中连道“幸好幸好”,就要开口教训教训这个横冲直撞,毫无教养之人!水门早在少女出声之时就已经认出了少女,正给水门带食物的惜泪。水门不禁愧疚,连忙道:

“惜泪,没撞疼你吧?实在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说罢就要伸手接过惜泪手中的东西。

惜泪听得声音,那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抬头看着水门道:

“水门弟弟,是你呀,没事,你没撞疼我。你急匆匆的这是干嘛?”

水门接过惜泪手中东西,也不再追那少女了。水门将惜泪领回屋里,将刚才的是说了一遍,末了,道: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谁知道惜泪非但不答,反而落寞道:

“原来你已经吃过东西了。”

水门一听,立时放应过来,是啊,自己这样岂非辜负她的一片心意。水门凑近前去,用力闻了闻,道:

“好香啊,正好我没吃饱。”说罢就提筷吃了起来。

惜泪放应过来,暗道自己真是小心眼,不过水门弟弟也真是善解人意。惜泪想到刚才水门所问,道了句我不知道,不过你要知道她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惜泪刚要说出那少女的名字,就被水门打断,理由是既然她不想告诉,自己从旁打听就是对自己恩人的不敬。水门瞄了眼惜泪,暗道连同为女孩的惜泪都不知道,看来我也别瞎猜了。水门勉强吃完惜泪端来食物,只觉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从未如此撑过!水门稍稍缓了缓,对惜泪道:

“如今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这就启程吧!”

惜泪没有想到水门会这样说,但是转念一想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三天,自己也确实耽搁不得了,惜泪道:

“水门弟弟你不需要再休息几天吗?”

水门摇了摇头,却不敢直起腰身。惜泪道:

“好吧,我去告诉曲、张两位叔叔。”

稍时,三人已来到房中。曲、张二人当初原本就想将水门留下治伤,若不是惜泪一再要求,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逗留三天,如今听到水门伤势无大碍,心里也是欢喜,虽然没有他也无不可,但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确实是重要的战力。曲、张二人自然也客套两句,见水门坚持,也就径自去准备出发事宜。惜泪担忧道:

“你真的不需要再修养了几天了?”

得到水门的再次肯定后,惜泪终于放心了下来。

曲、张二人只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将事情办好,四人已出现在万药斋的门前。这三日来水门第一次走出万药斋,眼前所见是万药斋的人为受伤的佣兵平民治伤治病。水门举目望去,只见那一抹倩影也其中,正在为一名佣兵治伤。水门请三人稍等,向那少女走去,近了却不出声打扰她为人治伤。那少女忙于眼前事,全然未觉水门已到身旁。少女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擦了擦额上细汗,道:

“好了,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少女回过身来,见到半丈许处的水门,呀道:

“是你!”

水门微笑颔首,绝口不提刚才之事,道:

“在下伤势已好,特来向姑娘辞行。”

少女闻言一讶,道:

“这就要走?”

水门点点头,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了。”

说完就依着父亲教给的礼节,长长一揖,便传身而去。少女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当下心结一释,声音轻快道:

“我叫小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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